萧风缱特别的白, 所以那紫色的抓痕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怕, 抓痕围绕着细嫩的肌肤整整一圈, 明显是被人掐住手腕强力所致。
她不敢动, 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苏秦已经气得面色发白, 萧风瑜冲了过去, “谁?谁干的?”
说话之间, 风瑜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她一直就知道姐姐打工不容易,可当这样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时, 她内心都要崩溃了。
袁玉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她稳了稳情绪,把东西放在地上, 走到萧风缱的身边, 轻声问:“风缱,别处还有伤吗?”
这话虽轻, 却藏着无比的压抑。
谁都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苏秦的眼睛直盯着萧风缱看。
萧风缱摇了摇头, 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就在她极力克制悲伤的情绪之际, 苏秦一伸手将她搂在了怀里。
当熟悉的薄荷香钻入鼻孔, 当身体陷入梦寐以求的温暖怀抱, 当苏秦的手如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时,萧风缱忍了一晚上的委屈惶恐害怕一下子崩溃,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直流而下。
社会很复杂。
萧风缱是知道的。
但这个知道一直也只是停留在听别人说。
而现如今, 刚刚十八岁的她第一次直面人性的丑陋,亲身经历这份残忍,现实的肮脏还是让她无法接受。
她努力了那么久,一心想要跟苏秦并驾齐驱,可现在看看,她不过是沧海一粟,连自己都无法保护。
夜已深。
萧风缱躺下了。
风瑜哭的眼睛红红的,守在姐姐身边眼巴巴的不肯离开。
袁玉看着也心疼,“乖了,元宝,让你姐姐休息一下,嗯?”
风瑜咬着唇,萧风缱对着她勉强一笑:“好了,去休息吧,明天还有训练,嗯?”
姐姐这话一出,萧风瑜低下了头,她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最终还是袁玉叹息的哄着回了屋子。
客厅里。
苏秦如雕像一样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
裹着被子无法入睡的萧风缱缓缓的走了出来,她坐到苏秦身边的地摊上,仰头看着她,“我没事儿了。”
苏秦这才缓缓的低下头,她盯着萧风缱的眼睛看。
那波光粼粼的眼眸让人心疼。
她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的人。
可是此时的心疼与愤怒却像是失控了一般齐齐向她涌来。
她有多后怕。
萧风缱安静的看着苏秦,眼里的悲伤与疼惜一并涌出,苏秦抬起手,摸着她的脸:“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她不只一次说过风缱不要去逼着自己这么忙碌,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
苏秦知道她自尊心强,很多话都是浅尝辄止。
可现如今,她不能不再说了。
萧风缱看着苏秦,声音有些哽咽:“我只是……只是不想一直依靠你。”
苏秦盯着萧风缱看了许久,她叹了口气,“不是的。”
不是的?
萧风缱眼里满是疑惑。
在她的注视下,苏秦缓缓的低下了头,“你……很重要。”
让一个强势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让一个从不低头的人低下了头。
这一刻,萧风缱内心波涛的情绪一齐涌了过来,击的她浑身发抖,击的她内心抽搐,她有很多话想对苏秦说,千言万语最后却只化成了一声“嗯”。
客厅里安静极了,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渐渐的,萧风缱的头靠在了苏秦的腿上,苏秦摩挲着她的头发,良久不语。
走廊里。
袁玉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被淹没了。
无论昨日有怎样的过去。
太阳还会照常升起。
苏秦第二天送萧风缱去了北大。
临下车前,她盯着萧风缱看,萧风缱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之间已经默契的不需要言语。
苏秦点了点头,眼看着萧风缱离开,她坐在车上沉默了许久。
一直到手机响了,苏秦才回神。
是何彦。
何彦:“苏总,已经查到了对方的信息。高凡前些年刚与妻子离了婚,自己带着孩子独居。零八年跟两个朋友成立了一家小型房地产公司,这是去年才有了起色,他在外面口碑与人品还不错,只是在男女关系上不检点。”
何彦的声音小心翼翼,他昨天接到苏秦的电话都惊了,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大小姐发这样大的脾气。
苏秦安静的听完,淡淡的说:“办吧。”
何彦:“是。”
北京这几天一直在阴天,难得今天放晴,高凡昨夜喝的不少,早上醒酒后,他坐在客厅里盯着那三万块钱发愣。
高岩抱着足球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看都没看父亲一眼就要出门。
高凡冷声呵斥:“站住!”
高岩停住步伐。
高凡:“你去哪儿?今天给你安排了新家教忘记了?!”
高岩稚嫩的脸上满是鄙视,“新家教,多大岁数?年轻吗?漂亮吗?我可不敢要了。”
高凡当然知道儿子在指什么,他冷笑:“你个小兔崽子,毛没长齐敢说你老子了?”
高岩很冷漠:“爸爸,你让我恶心。”
“哐当”一声,门被重重的摔上,高凡震怒的起身,他一脚踹翻面前的茶几,“反了!”
在他眼里,成功的男人有几个不在外面有些花花草草的,他能看上萧风缱那是她的福气,这小姑娘实在是不识相。
并没有把这事儿放在身上,高凡想着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合作,他们经过半年的努力,才争取到了南洋地产的注资,拿到这笔钱,他就可以收购东区的楼盘,贷款已经从银行批下来了,就差这临门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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