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红旗学校那些曾经教导过罗昊和姜伟各项技能的教官来说,他们是最不愿意看到两个人拔刀相向的。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从红旗学校走出去的,最优秀的学生之一。
培养一个特种部队队员的代价,跟培养一个宇航员的价格相差无几,而红旗学校从小培养一个学员的代价,更是高的恐怖。所以罗昊和姜伟之间的战斗,对于国家而言,其实是一种损失,尤其是如果战败的那一方是罗昊的话。
姜伟的手落在罗昊的左肩处,手指发力,力量透体而入,试图让罗昊松开他握在手中的兰博军刀;而罗昊也是朝着姜伟的左肩抓下去,以同样的方式进行反击。
姜伟的左手臂上,之前被罗昊用一个Double-Tip擦出了一道伤口,现在被罗昊用手抓住,立刻是有着鲜血渗了出来。姜伟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层冷汗,但他却紧咬着牙关,没有松开自己的手。
姜伟没有松手,罗昊自然也不会松手,两个人陷入了一种胶着的状态。从姜伟手臂上那道伤口中流出的血越来越多;而罗昊手臂上那道被手雷破片划出的口子,也是因为他手上用力的关系,有着血水往外渗出,渗透了他缠在手掌上的纱布。
随着时间的推移,罗昊能明显感觉到姜伟握在手中的军刀开始颤抖。
姜伟嘴里怒喝一声,松开抓着罗昊肩膀的左手,横扫向罗昊的喉咙;罗昊也是跟着松开了手,身体后仰,避开了姜伟的攻击。
而姜伟则是抓住这个机会,立刻后退,拉开了跟罗昊之间的距离。拉开距离后,两个人都是抓紧时间恢复着麻木的左手,他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提防着对方会对自己发起的攻击。
“罗昊,你觉得这次我们谁会赢?”姜伟突然开口对罗昊问道。
“我不会输。”罗昊回答道。
“可是我觉得,你这次输定了!”姜伟若有所指的说道。
紧接着,在罗昊还反应过来的时候,姜伟突然调转了手中兰博军刀的刀尖,朝着自己胸口刺了下去。
“姜伟!”
罗昊扔掉了自己手中那把兰博军刀,快速冲到姜伟面前,一把托住胸口插着兰博军刀,倒下去的姜伟,问道:“为什么?”
“我累了。”姜伟气息微弱的说道:“我离开龙隐部队,加入‘九头蛇’之后,小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小丑这个人疑心很重,除了他自己培养出来的人员,他不相信任何人。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让我精疲力尽。”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打算,打算自我了断?”罗昊问道。
“罗昊,你是‘龙刺’,你是国家用大量资源打造出来的利器,所以你不能死,就算是死,你也不应该死在跟我的较量中。”姜伟看着罗昊说道:“如果我们两个人必须要死一个的话,那个人只能是我,而不是你!”
“姜伟……”
罗昊还欲说些什么,但是姜伟却是一把抓住了罗昊的衣服,拼尽他最后的力量,对罗昊说道:“罗昊,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记住我后面所说的每一句话。‘暗月’绝不是你们表面所看到的那么简单,它的复杂程度超过你们的想象,那是一个利益集团的集合体,小丑只不过是他们选出来的代言人而已……,咳!”
代言人!?
姜伟的话,对罗昊造成的冲击不可谓不大。“暗月”神秘,它的外面就像是罩着浓雾一样,令人看不透。而现在姜伟的话,却是让那层罩在“暗月”表面的浓雾散开了一些。
刚才那些话抽空了姜伟身体中仅剩的力气,姜伟抓着罗昊衣襟的手松了开来,气若游丝的对罗昊说道:“罗昊,从红旗学校开始,我就没有赢过你。但是这次我赢了你,我比先去见若雪了。落叶归根,但我是回不去了,从离开龙隐部队,走出国门的那一刻,这就是已经注定好的,我不可能再回去。就把我的尸体留在这里吧,这里也算是我为龙隐部队,为我的国家执行最后一次行动所在地方!”
“罗昊,我求你一件事情……”姜伟对罗昊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开口求你,也是最后一次开口求你。我的包里有我的龙牙军刀,请你看在我们曾经都是从红旗学校出来的份上,把我的军刀带回国,放到若雪的墓碑前,求你!”
“好!”罗昊强忍着泪,答应下了姜伟的请求,说道:“我会把你的龙牙军刀放在若雪的墓前。”
“罗昊,你可不要太早就死了。”姜伟嘴角艰难的扯出一个微笑,说道:“我可不希望到了下面,你再过来给我捣乱,破坏我跟若雪的相聚。”
随着这最后一句话的结束,姜伟也是咽下了这最后一口气。龙隐部队的幽鬼,“九头蛇”的幽鬼,在这一刻,同时消失了。
罗昊把姜伟的尸体平放在地上,朝着他敬了礼,最后看了眼他的尸体后转身离开。罗昊选择尊重姜伟的决定,没有带走他的尸体,把他的尸体留在这个岛上。
姜伟死了,罗昊的生命中少了一个曾经的同学,过去的战友,现在的对手。虽然当年被迫离开龙隐部队,是因为姜伟的缘故,姜伟也做了很多不该的错事,但罗昊始终很难把姜伟看做是自己的敌人,或许有那么一段时间,罗昊曾经把姜伟当成为自己的敌人。
树林外,齐凡、李然、陈应天等人都在等待着,当罗昊脚步沉重的从树林中走出来的时候,没有欢呼也没有拥抱,现场的气氛显得很沉重。
姜伟,不仅是罗昊的同学和战友,曾经也是齐凡、李然这些人的同学还有战友。他们过去跟姜伟之间的感情,并不比罗昊的差。
在罗昊和姜伟走进树林的时候,齐凡、李然他们的心中就有着矛盾,因为不管最后从树林中走出来的人是谁,他们都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样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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