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窦广权看到顾诚时,他心中忍不住还是有些唏嘘的。
上次他见到方镇海时便感觉到,方镇海新收的这位八大金刚之一锐气太盛,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结果这才多长时间没见,方镇海的根基竟然都被此子挖空了一半,最后被其覆灭。
其实外界对于顾诚是如何对付方镇海的一些细节是并不算太了解的,毕竟有些事情只有方镇海自己知道。
但窦广权却很了解方镇海。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方镇海不是什么易与之辈,此人有实力,也有野心,所以能够一路席卷,闹出这么大的声势来,但锋芒太盛恐怕走不长。
方镇海有枭雄之姿,为人也算是有些手段并且多疑的很。
顾诚能够打入方镇海的内部,并且得到他的信任,又毁掉他如此多的根基,可想而知这顾诚究竟用了多少的手段和心思。
与这样的人交流,哪怕对方的实力不如自己,窦广权都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来。
顾诚拱手笑道:“上次一别,窦寨主别来无恙?”
窦广权轻轻摇摇头道:“我当然是别来无恙,不过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上次你还是方镇海手下的八大金刚,而今却是已经执掌整个南嶷郡了。
若是方镇海还在,现在站在这里跟我说话的,应该是他才对。”
顾诚似笑非笑道:“窦寨主,大家都是明白人了,说这些可就没意思了,其实你心里,是巴不得方镇海去死的,对不对?”
窦广权面色不变,反问道:“老夫在南九郡这些义军势力中的名声不敢说是最好,但却也不至于那么差,方镇海在未崛起的时候甚至都受过我的恩惠,你为何会这般说?”
顾诚淡淡道:“因为方镇海的存在已经威胁到窦寨主你们所有人了,他在南嶷郡如此高调,甚至还真想称王称帝,朝廷就算是再缺人,也不会容忍这样的人长时间留存的,必然会将他列为先剿灭的对象。
万一朝廷大怒之下真的派几个大军同时前来,你们说在剿灭方镇海的时候会不会顺手也把你们全都剿灭呢?”
窦广权惊诧的看了顾诚一眼,因为顾诚所说的这些,简直跟他所想的没有丝毫差别,甚至他还曾经跟真定陀罗和江无艳等人说过这些事情。
但窦广权虽然心中惊诧,但他的面色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淡淡问道:“方镇海都已经死了,过去的事情也都已经过去了。
顾大人,你现在身为广陵城靖夜司的大统领,却是来这里见我,这又是什么意思?”
顾诚沉声道:“我这个人做事从来都不喜欢卖关子,我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是来跟窦寨主你借兵的。
南嶷郡内的一些事情想必窦寨主你应该都知晓了,乐平郡那些武林势力派年轻一代的弟子来我南嶷郡历练,实际上却是侵吞我的南嶷郡的利益。
我手下的人数不够,还要守备广陵城和其他州府,所以才前来跟您借兵的。”
窦广权听完之后甚至都愣在了那里,他不论如何都想不到,顾诚跟他说的竟然是这件事情。
愣过之后,窦广权失笑道:“顾大人莫非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你是谁?是朝廷的人,是靖夜司的人。
我又是谁?说的好听一点是反抗朝廷的义军,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你们口中的反贼。
你是官我是贼,结果你却前来跟我借兵,你怎么不直接招安我呢?”
若不是顾诚执意要见他,甚至面对萧全的刁难都出手跟贺刚打了一场,窦广权简直以为顾诚是在说笑话。
顾诚淡淡道:“南嶷郡的事情多的很,窦寨主你认为我会费这么大的力气跟你开玩笑吗?
身份是身份,今日是反贼,明天谁知道是什么?
所以在我看来,只要不涉及到底线,任何东西其实都是可以拿来交易的,不是吗?”
“交易?你能给我什么?”
“给窦寨主你一个前程!”
窦广权一愣,随后他忽然坐直了身子,眼神中的目光猛的变得锐利起来,这个往日里跟老农一样不起眼窦广权在这一刻忽然变得犹如野兽一般。
这位南九郡中资格最老的反贼可是早在方镇海等人还在打家劫舍,为一口吃食跟人搏命时,他便已经名动南九郡了。
虽然平日里这窦广权跟个老农一样,但此时那股气势散发开来,可是丝毫不逊于方镇海。
“前程?顾诚,你莫非是在说笑话吗?
你可知道,现在只需要我一句话,你便走不出这里!你现在还要跟我说前程?”
在窦广权那强大到让人窒息的气势之下,顾诚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他沉声道:“什么是交易?交易便是用我有的,换你没有的。
窦寨主已经是宗师级别的人物,麾下的实力也要比我这个假朝廷虎威的大统领要强,但窦寨主你所缺的东西,其实就是一个前程。
南九郡的一直都在动乱,盗匪反贼层出不穷,窦寨主你是其中资格最老的一个,这些年里不管大大小小的反贼,又有哪个得到善终了?
今日说句犯忌讳的话,朝廷近些年来对于南九郡的掌控越来越弱,但只要中原之地不乱,朝廷便不会倒,早晚能够腾出力量来收拾这些反贼。
真正有实力的可都在暗中隐藏着,等待着那一飞冲天的机会,而不会早早便露头,打出名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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