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为了暗中查曲公公吗?”王路一脸的愕然。
武德帝脸色阴晴不定。
也难怪这王路会误会,一般情况下,这般不带着私库的管事太监,直接过去盘点,可不就是怀疑私库丢失东西,管事监守自盗吗?怎么料到他这一番张冠李戴,反倒捅出了曲公公的恶毒心思!
曲公公一时愣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王路的这一番话已经将他之前的说辞都彻底的推翻,顷刻之间,他就成了诬告王爷的罪人!
“不!皇上,不是这样的!一定是楚王,一定是楚王收买了王路,让他故意陷害我的!”
“笑话!我今日入宫就被直接带到了这里,要如何收买王路?更何况,我来之前压根就不知道你会告发我,难道你认为我竟然会未卜先知不成?”司徒俊声音冷得像寒冰!
“再者说,相信在场到底所有人刚才都认为我压根就没有能力拿出三万两银子,否则又怎么会构陷我为了替内兄科考买题,监守自盗贪墨银两呢?怎么如今,曲公公又觉得我能随随便便就弄出三万两银票了?”
说道构陷,周益之和肃王都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
而司徒俊的这两句话已经让曲公公彻底的没了指望。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明明是计划得天衣无缝,怎么就突然一败涂地了。
他恶狠狠的看了那边一脸无辜的王路一眼。
口中说着是要找自己报恩,其实分明就是一个索命的阎王!
武德帝对于这个结果,多少也有些惊讶。
既然连监守自盗都是一场空谈,那么所谓的用私库的银子给大舅子购买科考试题的指控自然是不攻自破。
当大喊着“冤枉”的曲公公和一脸茫然的王路被带下去之后,大殿内又剩下了武德帝、肃王、楚王夫妇、周益之几个人。
“敢问周大人如今应该不会还认为本王是那助纣为虐,纵容内兄营私舞弊之人了吧。”司徒俊口吻讥讽,虽然话是对着周益之说的,可是眼睛却是看着肃王。
周益之有些讪讪的开口说道:“臣,臣本来就没有指责王爷之意。只不过是把得到的证据交给皇上,里面恰好有王爷的内兄罢了。”
“皇上!关于这个所谓的借条,儿臣有几句话要说!”方才一直半藏在司徒俊身后的柳静菡突然站了出来。
周益之立时心里一动,这个王妃……早就听妹妹说她不是个省油的灯。难道说……
他只能是侧眼看着柳静菡,生怕错过她说的每一个字。
“但说无妨。”武德帝摆了摆手。
反正今日的“惊喜”已经够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桩了。
“儿臣方才斗胆细细的看了一遍这借条上的每一个字,却发现这并不是家兄的字迹!”柳静菡拿出那张借条,笃定的说道。
周益之立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尖声说道:“王妃还是不要勉强为令兄遮掩了!这些字迹我都是亲自比对过,又找了那礼部的官员也亲自看过才下的结论!微臣虽然不是‘探花’之才,可不至于连这简单的比对都做不好!”他说到“探花”二字的时候真是极尽嘲讽。
柳静菡不以为意,淡淡的说道:“儿臣知道,家兄素来在京城并无才名,又是低调惯了的。这样骤然得中探花,自然是让某些居心叵测之人看不过眼,所以有人诬陷,也是意料中事。”
周益之气得一噎。她这分明就是说,他就是那“居心叵测”之人?
他还待要继续辩解,柳静菡却哪里肯给他机会?
“皇上请看,这张纸条上写的是
‘今向张大力借款三万两整。进士柳慕风四月初六’
这一点,大家都没有任何质疑吧?”
武德帝微微点头。没错,这十几张借条都是同样的内容。
柳静菡接着说道:“家兄自幼习得的就是欧阳体,这十几年年来也算是有些小成,自成一派。然而也因此,他的笔法其实是很容易模仿的。如今这借条上的一笔字法度严谨,笔力险峻,的确是很像家兄的手笔。”
“不是像!而是根本就是令兄亲笔所写!”周益之忍不住插嘴。
“不!周大人言之差矣!这绝对不是家兄的笔迹!”柳静菡斩钉截铁。
周益之冷笑一声:“王妃,不是强词夺理就会把真的变成假的。前后有三个人都细细的对比过,都认为这就是柳慕风的字迹!”
柳静菡笑着说道:“周大人不必激动。我这么说,自然是有根据的。绝对不会是空口白牙的胡诌!”
她转头接着对武德帝说道:“请父皇再一次细细看看这借条。”说完她把借条递给了站在一旁的王喜。
王喜迅速的送到了武德帝的跟前。
武德帝皱着眉头,看了又看,依旧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柳静菡说道:“家兄习字多年有个习惯,就是笔藏暗锋!”
周益之脸色一变,立马觉出了不对,可是此刻他想要挽回已经是来不及了。
柳静菡瞥到了对方神色的变化,心中冷笑:“虽然后来儿臣因为如此写法会令得书写过慢,会影响速度,所以劝解过家兄。然而毕竟是旧习难改,其他的笔画或许改正,可是遇到如同‘风’字中的卧勾,他还是免不了要重新暗画笔锋。这虽然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秘密,可是只要是细心比对就一定能够发现其中的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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