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静菡听了哥哥这发自肺腑的话,那颗经受过摧残而怀疑世人的心,又再次柔软了。她哪里能不明白柳慕风的用心?
“哥哥……你知道,我怎么会……”
“我这副身子,你是知道的,虽然这两年经过你的调养有所好转,可是到底还是不如平常人。如今府里,王氏独大,父亲又一向不理会这内宅之事。我怎么能让你走得不安心?更何况……”柳慕风冷冷一笑,接着说道:“焉知那毒妇不会利用我拿捏你做一些伤天害理或者你不情愿的事情?”
他就是要在妹妹出嫁之前引起父亲的注意,让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真正的离了心。起码,也要让父亲不再那么纵容王氏的狠毒嚣张。
“那王氏也是有几分手段的,否则这府里姬妾众多,父亲也不会除了你我再无其他的庶出子女了。”柳静菡希望柳慕风不要轻敌。这次的事情明着看去似乎毫无破绽,实际上有心人探究恐怕就会把矛头指向柳慕风――毕竟他才是获利最多的人。
柳慕风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我都明白,所以我才专挑了那老奸巨猾的张嬷嬷回王府的时候行事,果然王氏就入瓮了。”
“哥哥,那蛇是从哪里来的?可曾处理妥当?经手人是谁?可是个能信得着的?”柳静菡一阵见血。
柳慕风看着这个聪慧的妹妹,心里感佩。自从三年前妹妹溺水被救醒之后,旁人虽然不过是觉得她更加阴沉些而已,他却是知道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也曾问过妹妹,她只说是昏迷的三天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有一个老神仙教给了她一些防身的医术,并且还说看见了娘亲,娘亲告诉她以后要和哥哥相依为命,不能再天真单纯让人算计。
他半信半疑,可是妹妹还是妹妹,即便是她真的变了,她也还是他唯一的妹妹。
“我房里的紫兰的娘是厨房专门负责挑菜的婆子,我偷偷问了她每日送菜的时间。今天早上,我把蛇偷偷放在菜篮里。”柳慕风低声说道。
“紫兰?可就是那个圆脸大眼睛的二等丫鬟?”那丫鬟平日里看着可是不大老实,这恐怕是为了刻意接近讨好哥哥,才会说了这些事情。难保将来应起景来,她会想起来这回事情。看来得想个办法,处置了她。
“那蛇是怎么来的?”柳静菡转口问了让她最奇怪的事情。
柳慕风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说道:“有一次我听一个小厮说,蚯蚓的体液能吸引蛇,就自己在园子弄了不少蚯蚓,花了三天时间,才引了这么一条金环蛇。”
柳静菡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哥哥,说道:“倒是我坏了您的好事,这么费劲弄来的东西,居然被我一句话说成了普通的蛇。”
“妹妹,你别生气,我知道你这是怕我送了性命才无奈这么说的。我也没想到,那金环蛇毒性那么大。书上明明说它毒性不强的啊。”柳慕风也对自己中毒这么深感到奇怪。
柳静菡眼珠一转,笑着问了一句:“哥哥,你可瞧清楚了,那蛇身上的究竟是金色环形还是银色环形?”“这……”柳慕风迟疑了,那蛇本就是偷偷引来的,他不过是匆匆看了一眼,哪里记得是金色还是银色?他不过是因为想做这事,之前拿了一本《毒物志》大略研读一番。
“你引来的根本就不是金环蛇!应该是银环蛇!你可知道这银环蛇的毒性比金环蛇整整毒上一倍有余,可是鼎鼎大名的毒蛇中的毒蛇!”这个傻哥哥,差点因为一时粗心枉送了性命。
“原来如此!”柳慕风也因为自己的莽撞而后怕不已,多亏了妹妹及时赶到,否则他只怕已经被他的昏招给送去黄泉了。
两兄妹又谈了几句,柳静菡看哥哥有几分疲累,就吩咐了王嬷嬷几句好好照顾,然后就回房休息了。
第二日一大早,柳静菡本想着要去王氏那里打个花呼哨,正梳头的工夫,却见她的贴身丫鬟青鸾进来说道:“姑娘,夫人说了,昨日大少爷受了惊吓,今天她要照顾大少爷,就免了请安了。”
柳静菡一琢磨,整个府里走的走,吓的吓,病的病,能过去请安的岂不是就剩下自己了。与其两看相厌,还真不如不请安也罢。
再者说,估摸着今天柳牧是要和王氏摊牌的,她又何必去去刺她的眼,找不自在。
吃过了早餐,柳静菡寻思着把从宫里拿出来的拿东西好好看一看,谁知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表姐,真是恭喜你了!”柳静菡一抬头,看见一位眉目如画,淡雅飘逸的姑娘自己掀了帘子袅袅娜娜的走了进来。
只见她穿着鹅黄交领春衫,下面配着同色的八幅留仙裙,一枚羊脂美玉悬在腰间压裙,显得既清新又脱俗。头上绾着精致的双髻,又簪了一对点翠嵌红宝石发饰,真真是个可人儿。
这是过逝的柳府老太君秦氏娘家的远亲,一直寄居在柳府的秦双双。
表姐?柳静菡心底冷笑,她以前可是从来都只叫柳静芸表姐的,怎么今天又突然成了自己的表妹?
秦双双不动声色的用眼睛溜了整个房间一眼,发现并没有添置什么过分贵重的物件,依旧是那个如同雪洞般的素净模样,这才算是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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