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哦。
听完他的誓言,她只发出两个单音。
前一个表惊讶,后一个表了解。没有更多的感动涕零淅沥哗啦的生死相许至死不渝的同等回应。
他想娶她,但是不想将她推上战线。
“七王爷的妻”绝对比“李祥凤的妻”还要危险。若成为七王爷的王妃,代表她会面临皇族的一切礼法干涉,就算她想置身事外也未必能如愿,所以他准备将她藏起来,安置于暗处,做他单单纯纯的妻子。
她不是不明白他的用心,她想他是真的被她毒发时的情况吓坏了。
偏偏她现在又不能拥抱他……也许,她这辈子都没办法伸手拥抱他,真令她挫折得想叹息。
真想将他脑子里看见她扭曲着脸,不断呕血的丑样给消抹掉,至少……别让他这么的恐惧,看在她的眼里,舍不得。
“你不想嫁我吗?”久久等不到花盼春有其他反应,李祥凤心急了,扳正她的脸蛋,“我知道我们的相识不算是太愉快,你对我的印象应该很差,换做是我,哪个人逮我进牢又说要斩我手指哼哼哼哼别想我会轻易饶过他———”
发现自己说错话,他立即封口。
他这样说哪算替自己辩解?他一改狰狞,露出他最不擅长的慈祥,挤出良善笑容,“不过知错能改更是难得,我有稍稍反省自己。”真是只是稍稍,再多也没有了,“除此之外,我对你真的算不错……吧?呃,好吧,那次浴池的事,我欠你一个道歉,我的确玩得太过分了些———”
不对,这种时候干吗又重提自己做过的坏事来提醒她呀?一提到那件事,她一定又怒火中烧,气他气得牙痒痒的。
他懊恼地想咽回失言的话,努力想替自己多找些好话来说服她,但是———
最失策的就是一开始让她看到他蛮横又霸道的王爷傲气,然后还像个恶徒强占她,只给她两个选择,要她自己乖乖躺上他的床,再不然就是他将她五花大绑送上床———这句话说出来是很快意,但现在竟变成他最恶劣无耻的罪证……
哦,对了,他还强逼她当他的爱妾。天呀,哪个女人会乐于当个妾,即使那是他唯一拥有过的!
他还当她的面撕掉她写的《缚绑王爷》,对作者而言,还有什么比自己的作品被撕毁更痛更难以释怀的事?
看他这双手做出来的好事……
一切都是败笔败笔败笔败笔……
啧,想不到还有哪几件事可以说出来替他拉抬拉抬优势的……
“我没说不嫁你呀。”他直按着眉心认真思考的模样好可爱,苦恼得像他已经完全词穷,却又急于说服她而慌乱了手脚。这个大男人,真的好可爱。
李祥凤偏偏漏听最重要的这句话,紧皱着双眉,正扳指在数自己对她做过、又值得拿出来炫耀的事迹,偏偏连第一只指头都没有弯下去的机会———
“你为了我去篡位。”花盼春好意提醒他。
“但是她说篡位是不对的,她说那是不孝。”绝对不能拿出来说,会弄巧成拙。
“你放纸鸢的模样很可爱。”
“我还在她面前摔纸鸢!”那么火爆又输不起的丑态全被她看光光,他非但没能豪气潇洒地成功放起纸鸢让她钦佩迷恋拜倒,反而弄砸了男人的好形象,悔恨……
“你天天夜里偷跑到我房里为我按搓无法动弹的四肢。”够温柔够值得赞赏了吧!
“对,我是偷跑来的。”啧,又是见不得人的事。
喂,都没认真在听人说话吗?她的重点在于他温柔体贴的行为,而不是偷跑那两个字好不好!
“你救了我!”她都有些动气了。
“她还全身瘫痪,我还没找到完全治愈她的方法……”无能的自己!废材的自己!连他都嫌恶的自己!
哼哼,他真的该庆幸她全身瘫痪,否则她倒想试试扛张桌子砸他,看他能不能恢复神志些。
“你很爱我!”敢说不是,马上叫他滚!别想再踏进花府!
“呀!这个可以。”
第一只指头终于缓缓如愿以偿弯入掌心。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他清清嗓,注意力重回她身上,认真坚定地对她说:“我很爱你。”唯一一个值得说出来的优点。
“好。”她也很认真坚定地回视他。
他微怔,好像没料到她的回复会这么干脆,他原本还在担心区区这一条会被她轻易驳回,结果她回了什么?
好?好?
“你呀,比你自己想象中还要好。”她对他眯眯眼笑。笨男人,心里的话刚刚都不小心说出来了啦,她听得够清楚明白了。干吗老是将他自己看得扁扁的?她还以为他骄傲自负到不知天高地厚,唯我独尊得目中无人,面对她时,他却总是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她真的没有那么严厉好不?他做了多少,她就看见了多少,没有狼心狗肺地无视那些付出,他别如此妄自菲薄嘛。
李祥凤一脸茫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他刚刚……好像被夸奖了?
“你打算浪费时间在那里继续发呆,而不吻吻你的新媳妇儿吗?”
他立即回魂,“当然不能继续发呆,美好的时光不能这么荒废———”
他倾身,也倾尽爱恋地吻她。
他的新媳妇儿。
“不过……为什么是七王爷终身不娶,而不是当今圣上终身不娶呢?你该不会是想替自己留后路吧?”她还残留最后一丝清明的理智,没忘记他已经脱离“王爷”好一段日子,升格成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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