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黄清雅和李瑾桓一起回到王府西院,黄嬷嬷领着侍女伺候他们夫妇梳洗完便都退了出去。
可只过了一会儿,卧房的门就被再次打开,李瑾桓怒气冲冲地甩手走了。
黄嬷嬷忙奔进卧房,就看到只穿着单薄里衣的黄清雅正坐在床沿上垂泪。
黄嬷嬷心疼不已,忙拿了一件锦袄给黄清雅披上,然后才低声问:
“姑娘,二爷可是因为梅姑娘恼的?”
进宫赴宴前,黄清雅就和黄嬷嬷说了自己的打算,当时黄嬷嬷就觉得不妥,怕会惹怒李瑾桓。
黄清雅接过黄嬷嬷递到面前的帕子擦了擦眼泪说:
“嬷嬷,并非我故意找事。这么多天了,我多次向梅姑娘示好,可她一直都淡淡的。
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岂会不知道我的意思?
郡主是梅姑娘最好的朋友,又最是直爽心善,正好她如今有了身孕,我若能和梅姑娘一道去看望她,哪怕郡主只是顺嘴提一句,梅姑娘也不会拒绝的。”
看自家姑娘辛苦筹谋到如此地步,黄嬷嬷心酸得红了眼圈,心里也不由得有了怨气。
谁家娶了媳妇后不想尽快生下嫡子?偏二爷和侧妃娘娘就不同。
还不就是嫌弃黄家是商户吗?指望着姑娘多年无出就可以休了另娶高门。
拿黄家的银子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时候怎么就不嫌弃黄家是商户了?
亏得有王爷和王妃愿意给姑娘脸面,不然这日子还怎么过?
长乐郡主多日不见平安,提前两天便遣了人来告诉梅雪,让她去沈府的时候把平安带上。
二夫人黄清雅的马车一早就停在了梅宅花园的侧门口,却并不让人进去打扰,只安静地等着。
等到侧门终于打开了,黄清雅才从车上走了下来。
梅雪隔窗看了一眼黄清雅,在心里叹了口气,让九儿去请她上车。
平安向来不怕生,黄清雅又极喜欢孩子,所以没多大会儿,平安就和黄清雅玩在了一处。
等到平安有些困了,黄清雅争抢着把他抱在怀里哄睡,又小心地拿自己的披风给平安裹好。
梅雪看着她仔细且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无限酸涩。
这世上的女人,活得容易的没有几个,而黄清雅心里的苦,大约都快要溢出来了吧?
连九儿都看得心酸起来,眼神不停地在黄清雅和梅雪之间徘徊。
九儿不想否任,她从一开始就对二夫人有好感。
所以,她很盼着自家姑娘能给二夫人诊病。
别说是在王府了,就是普通的庄户人家,一个女人只要是生不了孩子,都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到了沈府,平安一看见长乐郡主就笑起来,撒开腿朝着她冲了过去。
梅雪怕他摔倒,急忙伸手去拦。
可平安跑得实在太快,不但没让梅雪抓住他的手,他自己也因为跑得太快眼看着就要撞到路边的一个大花盆上。
九儿跟在最后面,来不及越过梅雪和黄清雅去拦平安,就惊得喊出了声。
就在这一刻,二夫人黄清雅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她跑得极快,赶在平安摔倒前抱住了他。
黄清雅被平安撞倒在花盆上,平安落在她怀里倒是安然无事。
一群人都围了上来,平安被九儿抱在怀里,梅雪忙弯腰搀扶黄清雅。
黄清雅的后背正好磕在花盆的边沿上,估计磕得不轻。
因为梅雪扶她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她疼得整个人都绷紧了。
卧房里只留下了梅雪和长乐郡主,梅雪把黄清雅后背上的小衣掀开,就看到一道明显肿了起来的青紫淤痕。
是在花盆沿上磕的,足有半指那么宽。
长乐郡主心疼得直皱眉,梅雪给伤口处上好药,又用棉布裹了两层。
黄嬷嬷拿了干净的小衣进来给黄清雅换上,长乐郡主这才坐下,心有余悸地说:
“幸亏骨头没有事,不然表嫂你可得在床上躺些时日了。”
黄清雅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轻声说:
“我自幼就在乡间行走,田间地头的查看庄稼、收租,甚至耕田栽稻都能上手,哪一日不是磕磕绊绊地带着些伤?
这点伤根本就不碍事,三五日就会好的。”
梅雪静静地看着黄清雅,虽然很难想象秀美纤弱的她是如何在乡间操持杂务的,但她相信黄清雅所说的话。
因为仅从宋志杰那里得到消息看,黄清雅的人生,就远比她所轻描淡写的这一切要艰难得多。
黄母早年病逝,留下了黄清雅姐弟四人。黄父忙于生意,为了孩子们不受委屈,续娶了黄清雅的亲姨母。
可就算是亲姨母又能怎样,有了自己的孩子后照样容不下黄清雅姐弟。
黄清雅为了弟妹们不受委屈,小小年纪便开始里外操持,只为了在黄府为自己和弟弟妹妹们争取一席之地。
即便如此,也是等到蜀王府去黄家提亲之后,黄清雅的那位姨母才终于有所收敛,至少明面上是不敢做的太过。
所以,梅雪一早就想过,即使黄清雅知道了自己不孕的真相,她大约也是不会和李瑾桓母子翻脸的。
蜀王府是她和弟弟妹妹的靠山,远比黄父要有用的多。
如黄清雅和黄嬷嬷所盼望的一样,一盏茶还没有喝完,长乐郡主就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问黄清雅:
“表嫂,你这也成亲快两年了吧?怎么还没有身孕呢?
是不是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若有,尽可以让梅雪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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