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快正午,阳光亮的刺眼。蜀王沉着脸站了一阵,直接问梅雪:
“依姑娘看,瑾之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启程进京?”
梅雪并没有多想,对蜀王说:
“公子的身体要完全康复,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若一定要提前启程,那么走水路是唯一的选择,而且要提前准备好所有应急的药材等物。”
蜀王又有些烦躁起来,愤恨地咬牙说:
“水路至少要走三个月,肯定不行,沈清扬那条恶狗不会同意。”
萧彦也着急,忙说:
“姑丈,要不我先快马赶回京城,让祖母去求求皇后和太后,兴许可以的。”
蜀王就冷笑说:
“让诸王都送世子进京为太后侍疾,这事早就闹得纷纷扬扬的,这时候无论谁去求,都挡不住他给瑾之按一个不孝的罪名。”
大家都明白蜀王说的他是指明德帝,这就是极大的不敬了。
但萧彦和梅雪都只当做没听见,梅雪想了想,缓缓地低声说:
“王爷若想大公子休养一段时间,而且走水路进京的话,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蜀王和萧彦同时看向梅雪,萧彦更是急切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梅姑娘,什么办法?你快说!”
“如果沈清扬自己病得起不了床,即使病好了也不能车马颠簸,那一切问题岂不就都迎刃而解了?”
梅雪说的平静,眼底甚至还有一丝浅浅的笑意。
萧彦却瞬间变了脸色,试探地对梅雪说:
“梅姑娘,沈清扬那家伙的武功极其高强,心思缜密更是无人能及。
而且,他是陛下派来的人,可不敢给他下毒,不然整个王府都会被牵连的。”
连蜀王这会儿看梅雪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
梅雪很是无语,无奈地看着萧彦说:
“是沈清扬自己有隐疾,只要方法得当,将他的隐疾诱发出来是很简单的事情。”
“姑娘是说沈清扬自己有病?而且病得很严重?”
萧彦一脸的不可思议。
沈清扬那家伙功夫好的从无敌手,整个大晋,这么多年,从没有听说他败给过谁。
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有病的人啊!
梅雪却很肯定地说:
“他体内有数量不少的铁针状的东西,应该是他身体强健,且一直在用内力控制,所以这些东西才没有进入脏腑位置,但他肯定是日夜生活在疼痛的折磨中,尤其是在雨雪天里。”
蜀王此刻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萧彦更是惊讶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沈清扬行事果敢、心性坚硬,怎么也看不出他竟然有这么严重的病。
梅雪背着手,想了想接着说:
“只需要在沈清扬的饭菜中加一些海鲜类的东西,最好是用海鲜熬出浓汤来做菜,盐味也略重一些,只需要几天,他的病就肯定会发作。
这种病,其实越早治疗越好,一旦那些针状物进入内脏,他就必死无疑。
所以,这也算不上是害他吧?”
萧彦长长呼了口气,又有些担忧地问:
“这法子好是好,就是不知道沈清扬会不会上当,说不定他自己也知道他这种病需要注意什么。”
梅雪抿了抿嘴唇,颇有些嘲讽地说:
“人能得这种病,一定是遭遇过什么难言之隐。
以他那样的性子,肯定不会轻易向外人求助,否则也不会持续到现在了。
而且,即使有医者能诊出他得的什么病,也没人治得了,除了我可以帮他。”
这话就很是自傲了,可从梅雪的嘴里说出来,蜀王和萧彦都不觉得是狂言。
梅雪说完就朝蜀王行礼,又对萧彦颔首示意,接着便信步出了知竹苑。
萧彦怔怔地看着梅雪的背影,在他的印象里,梅雪是个极为寡言的人,和她无关的事情,更是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如今却肯这样用心地帮助表哥,也真是奇了。
虽说萧彦也觉得表哥李瑾之无论相貌还是气度都无人能出其右,可梅姑娘明明不是个看脸的俗人啊。
不然,他和沈清扬也都是出类拔萃的好男儿,为何她从来都不正眼看他们?
蜀王的脸上渐渐露出笑意,嘱咐萧彦在知竹苑好好守着李瑾之,他自己则急忙往外院书房去见几个幕僚。
海鲜在整个蜀地都属于稀罕物,但对王府来说却也不是多难得的东西。
至少,现在库房里就有盐渍后风干的海货。
蜀王的几个心腹都觉得这是一个好法子,完全看不出会有什么风险。
他们原本计划借着今春川东干旱,安排一些假的灾民拦路抢劫杀人,借以拒绝沈清扬让李瑾之走陆路的要求。
可大家也都清楚这个方法有很大的风险,整个蜀地,明德帝的眼线不知道有多少。
就算是蜀王府,也肯定有明德帝布置的人手。
可是,现在谁也不知道沈清扬有隐疾,当然更不会知道他不能多食用海鲜。
沈清扬若病发,关蜀王府什么事情呢?
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文士,白净面皮,白衣白扇,留着一缕美须,含笑对蜀王说:
“王爷,既如此,那为大公子请封世子的奏章就可以往京城送了,多派几个人一起出发,不用走的太急,沿途多散发消息,就说大公子的病刚有起色就启程了,只不过身子太弱,因而只能走水路慢行。”
蜀王点头,说:
“宋先生说的极是,这件事就交由你来负责,安排谁去,你做主即可。”
宋志杰起身给蜀王行礼,应下差事后就先离开了书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