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博满手都是血,那血是从叶千蓉的嘴角流下来的,叶千蓉嘴角红色的一大片,眼睛睁着说不出话,只往前看着。
上官霖这样枪口冲着上官博,那边上官睿直站起来,枪口冲着上官霖。
旁边的人看这架势,枪口都对着上官睿。
上官霖怒斥一声:“做什么!这是我们父子家事!都给我把枪放下,敢用枪对着我儿子!你们找死!都给我放下!”
那边上官霖的人听见这话也都纷纷放下枪。
本来用枪指着二少心里就忐忑,又被上官霖这样呵斥,一想确实也是,上官睿是大帅的亲生儿子,这里面的事哪有他们外人插手的余地。
小九站在一边看着这个场景连声劝上官睿:“二少,别动怒,都退一步,各退一步不要闹到这样,叶继思都死了,叶家已经没了,都让一步吧。”
上官睿右手持枪,枪口指着上官霖:“让他先放下枪,别对着我大哥,我知道他什么都做得出。”
小九却不敢劝上官霖,上官霖脾气比上官睿难琢磨多了,只能是住了口。
上官霖把上官睿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却根本没有打算放下枪的意思,而是看着上官博:“养不熟的狼崽子,我养你二十四年,你还是反了,叶家的人骨子里都一样,为利益什么都可以弃!”
上官博的手一寸寸捏紧。
上官霖看一眼旁边嘴角都是血迹眼睛还睁着唇角似乎还在动弹的叶千蓉:“我本来也不打算留你们,你们倒还敢先动手,这是大帅府!楼上房间里早被我安了窃听器,你说的做的我都清清楚楚,你还多活了二十多年。”
叶千蓉听着没有任何反应,抓着上官博的手一点点松了,上官博紧紧抓着叶千蓉的手,眼泪流了满脸。
“反还是不反都一样是一个死!上官霖,都是死,我为什么不反你?”上官博紧紧盯着上官霖。
“我养你二十四年,本也没有什么指望,你要是不反我,睿儿拦着我也不是不能当养一条狗!可就连养狗,咬人的狗也都不能留!”上官霖怒声。
上官博哈哈大笑,用力捶着桌子:“你养我二十四年?是我拿你当父亲尊敬了二十四年,听话了二十四年,当年我坠马摔断腿,人人都说是我母亲下手要害睿儿,却被我骑了那匹马,我母亲再三去查,一丁半点都查不到睿儿,那你来说!这大帅府之中,还有谁有能力下的了手!”
当场连上官睿也一下子愣住。
李慕南听的津津有味,唇角噙着笑,好像这事是什么乐事一样。
傅静之看着上官博,看着他眼底的愤怒和仇恨,觉得真是虚幻。
当年的事里面,傅静之也问过上官睿。
上官博坠马,最大的获益者无疑就是上官睿,人人都说要么就是叶千蓉意外害了自己儿子,咎由自取,要么就是上官睿扮猪吃虎,蛰伏已久。
上官睿那时候跟傅静之解释说绝无此事,一来是上官睿跟上官博感情不差,二来就算为了利益,上官睿当时也没有能力做的这样干净。
事后叶千蓉千方百计的想把这事算在上官睿的头上,可根本没有依据,只能作罢。
多年来,上官睿也当是叶千蓉要害他失手了。
可是今日上官博说的,才更像是真相。
这座大帅府之中,有能力下手的人,无非就是叶千蓉自己,还有就是那个把权利都握在手里的上官霖。
从来没人怀疑过上官霖,因为上官霖是那个二十四年来最疼爱上官博的人,是一个尽职尽责的父亲,虽然冷漠了些,可一直都把上官博带在身边悉心培养。
人人都知道上官博是上官霖最看重的儿子,未来的大帅,连上官博出了坠马这样的事情,许多人的安慰也都是冲着上官霖去的。
怕上官霖受不住。
上官霖当时的表现也的确是沉痛打击的样子,闭门不出好几天,饭都吃不下,对上官博的要求也是悉数同意,只是在后来才慢慢的冷落了上官博。
所以,从许久之前,上官霖就已经在一步步安排,痛下杀手。
上官霖从来都没有打算过要跟叶家共存,而是一定要把叶家赶尽杀绝,连同上官博这个曾经是他最喜欢的儿子一起,一个都不留。
上官博盯着上官霖,近乎疯癫:“原来你根本不觉得我是你的儿子,也就难怪!你全是假的,你当年在我最意气风发的事后安排我坠马,是怕你的儿子上官睿日后不及我,你看着我腿残废之后的种种冷漠,也都是因为你早就懒得看见我!我腿废与不废!你也从未想过要把大帅之位给我!”
上官霖冷笑:“今日是什么日子?一个个都翻旧账!你叶家!早就应该死!应该死绝!你叶家逼我杀我的菁儿的时候,可有觉得残忍无情?如今还想从我这里要权力出去!我今日所得到的!都是我用我心爱之人换回来的!我半点!也不会把它拱手给叶家的人!半点也不会!”
一室的人,没一个寻常人,在外也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也没什么心慈手软。
上官霖从来下手都狠辣,上官博从前也是像极了上官霖的行事风格,上官睿枪林弹雨里爬出来的人,傅静之坐过牢经历过战乱、经过商,见过许多市面……
可就是如此,也都还是有些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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