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亚兰的头发太长,呼吸时甚至会呛到自己。
“哎……你这人真是的。”
李澳兹挠挠头,只好用剑把她的头发斩断,留着齐耳的短发,幼年体的帝亚兰非常娇小,他都能一手抱起来。
“……谢谢。”
帝亚兰的声音很小,软软糯糯的,跟平日里那个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山形象相去甚远,她努力睁开大眼睛,看着李澳兹,说道:
“我可能,要变成婴儿了,为了方便你行动,把我找个有水的角落,丢下去就好。”
“你说的什么屁话?”
李澳兹皱眉,他当即就扯下来窗帘,做了个襁褓,把帝亚兰包了起来,背在背后:
“你要是变成婴儿了,记得哭出来提醒我,孩子不能背着,得抱在胸前才不容易掉。”
帝亚兰眼皮直打架,边呼出热气,边艰难地说道:
“可是,利奥兹,那你行动岂不是会,很不方便……哭声也许还会引来敌人。”
“放心。他们来多少都没用。”
只要不触发希格斯力场,只是殖装尖兵的话,李澳兹根本犯不着暴露身份,残月也不会注意到他。
出于本能,他拍了拍身后帝亚兰的脑袋,安抚道:
“再没人能从我怀里抢走东西了。”
帝亚兰昏昏沉沉地低下头,颅顶的发丝被李澳兹轻轻拂过触动,温暖的大手让被高烧烧到昏迷的她,一时间分不清虚拟和现实。
“医生……”
帝亚兰柔弱地说着:
“我想听摇篮曲……就这一次,好不好?”
她的小手轻轻拟拉着李澳兹的衣领,李澳兹无奈耸耸肩:“我不会唱歌啊。”
“我想……听。”帝亚兰的声音含糊不清,身形似乎还在缩小。
“我,我真不会。”
面对小孩子的要求,李澳兹一时间不知所措。
‘让我来,笨蛋利奥兹,你怎么这么不懂人情呢?’
就在这时,虚空中撕开一道涟漪,詹妮亚乖巧地站在他旁边,她示意李澳兹拿起剑,带着帝亚兰出发,同时背着手,用一种从未听过的语言,轻轻哼唱起来:
………………
(歌词大意)
悠悠山川,月光如锻。
听风唱晚,溪纱流转。
法利西亚,英杰之地。
落难的子女,异星重塑家乡。
海恩斯呀,唯有梦中才可相遇。
悠悠山川,血色弥漫。
晚风不再,遍地哀鸿。
法利西亚,魂之故里。
新生的文明,未成长就遭毒狼
我想回家,我的家,我的法利西亚。
它横死在盖娅的牙尖上。
它溺死在以太的毒血中。
它惨死在隐秘的践踏下。
法利西亚,我的故乡,
何时才能回归我的家。
………………
詹妮亚很少这么乖巧。
清澈的嗓音,哀婉悲伤的旋律,不知为何,明明不懂得歌词,李澳兹的胸中却萌生出一阵难以言明的悸动。
帝亚兰沉沉睡去,眼角的泪水打湿了李澳兹的肩膀。
歌曲唱罢,詹妮亚看向李澳兹,平静地说道:
“太古时代,星渊主神之一的【主宰意志】墨菲德里亚,以‘幻梦行星’海恩斯作为根据地,发起对抗破灭者与【社会】的侵略,这是渊外战争的最后一战。”
“祂的代行者,正是你名字的来源——【现实之神】利奥兹。”
李澳兹诧异,不知道为什么詹妮亚要提到这件事情。
她看了一眼帝亚兰,目光温柔,像是看着同胞同类一样的眼神。这就足够说明理由了。
随后她又正色道:
“利奥兹,那个和你一样名字的主神,祂没有逃避,以无畏和冷酷对抗着侵略者。”
“海恩斯之后,就是层渊。”
“我所栖身的法利西亚文明是难民组成的,它的前身,其实就是行星海恩斯上的一个国家——法利西亚共和国。当利奥兹战死的时候,我们清楚地记住了侵略者的面目。”
“我至今无法忘怀,每个海恩斯遗落难民都无法忘记,那个可怕恐怖的怪物,那个杀死了利奥兹,吞噬了我们文明,追杀我们至今的【社会】。”
她看着利奥兹,使出浑身力气和仇恨,说出那个名字:
“【隐秘社会】——盖娅。”
“它和它的三个议长,攻破了万神殿,践踏了我们家园。”
“你要小心,利奥兹,我感受到了那孩子身上的气息,很熟悉,那是法利西亚人的气息……隐秘没有走远,它们仍然妄图杀光我们,彻底吞噬我们。”
李澳兹沉默了一瞬,问道:
“为什么现在说这个?亚雯也是隐秘的议员,你当时却没有反应。”
“我不知道,利奥兹。”詹妮亚摇摇头,忧心忡忡地说道:“我突然间感受到一种强烈的预兆……利齿峰,我的主人,当初离开我之前,我也出现了这样的感觉。”
“那是什么意思,詹妮亚?”
李澳兹正色起来。
神器的感知方式比凡人更强大,它们能够通过身躯中的神力感受到某些无法察觉的信号。
“你会死。”
詹妮亚麻木地说:
“这颗星球,将会被【社会】吞噬。”
笃!
“路西特,你相信我吗?”
霍布斯喝光水,把杯子重重叩在桌子上,他的目光无神,语气沉重:
“这颗星球,将会被【社会】吞噬。”
“……霍布斯。”
路西特对于自己所听到的一切有些难以置信,他站起身,又坐下来,思考半天后,还是感觉自己的大脑缓不过来。
到最后,他只能说道:
“等利奥兹来了,我要跟利奥兹说这事儿。其他人,你要保密,绝对保密!霍布斯,你是我的好兄弟,这些事情会毁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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