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基塔看了一眼终端的信息,联系的线人已经把消息传递给他了。
“卡尔梅茨让我们的国家变得贫穷和衰落,爸爸和朱利安,都没有了工作和荣誉。”
罗莎感慨道:
“可是如果没有卡尔梅茨发钱,死的是不是就是我们了?还是说,我们应该为了大多数人考虑,主动牺牲掉自己,才能保证国家和大多数人渡过难关?”
“嘘!这是【社会】的思想,可不敢乱说。”
尼基塔赶紧制止,随后问道:
“你从哪儿听到这种说法的?”
“街坊邻里,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大家都在这么说。”
“哦,原来不是【社会】的公民说的,那就没事了。”
尼基塔半嘲讽地说道:
“【社会】的公民没有自我意识,他们都是一群细胞,没有了【社会】,他们就什么也不是,所以才会依赖【社会】,不断地鼓励去为集体贡献。”
“可我们不也是吗?”罗莎笑了笑:“别笑话人家了,爸爸。你刚刚不也认同了这个说法吗?”
就在父女两人争论时,李澳兹的身形已经悄然在门外站立,他靠着墙壁,静静倾听着父女二人的聊天。
“这不一样……让一部分人去死,去换整个国家的安稳,如果我是卡尔梅茨,我会这么做。因为在这种危难关头,老人是没有用的,就应该让我们去死。”
尼基塔顿了顿,解释道:
“文明和【社会】,是不一样的。【社会】是怪物,野兽。文明只是个抽象的概念,我们可以去移民,去做基因手术,皈依信仰。【社会】是不具备这样的能力的。是不一样的。”
“也许吧——可是在我看来,‘叙事’和【社会】,也差不多嘛。”
罗莎轻轻说道:
“文明敲骨吸髓,社会吞骨饮血,都是一群坏蛋……”
“这话不要跟别人说。没有叙事级文明,宇宙早完蛋了。”
“那爸爸,你会选择叙事,还是社会?”
“我选择家人,也就是选择自己。”
“你刚刚还说恨卡尔梅茨呢,卡尔梅茨考虑的,不就是你这样的小市民心态的人吗……”
“罗莎,这性质不一样。”
尼基塔叹了口气,察觉到柴火不够,看了一眼时间,也差不多是时候了,便站起身,借口说道:
“后半夜会很冷,我去搜集点木柴,看看有没有保暖的衣服。你把粥吃了,烤烤火,先披着我的大衣睡觉。”
“务必小心。”
尼基塔忧心忡忡地推门离开,没走几步,心底便荡起回响:
【被女儿教训了?】
他转过头,便看见没脑袋的李澳兹靠着他家门口。
“你!你跟踪我?”尼基塔血压瞬间涨了起来,身形一晃,直接将李澳兹按在墙壁上:“你监视我!?监视我的家人!”
“别激动,尼基塔老哥。”李澳兹摆摆手:“我对你家人不感兴趣,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铵金,去购买点营养丰富的食物。”
“你脑残吗?她那个样子,能守得住什么好食物吗?”
“倒也是。”
李澳兹摸了摸不存在的下巴:
“你女婿丢了?”
“跟你没关系。”涉及到家人的问题,尼基塔压根不跟李澳兹客气。
“给个名字和特征,我可以帮你找到他。”
“你?”尼基塔诧异看了一眼李澳兹:“你安了什么心思?”
“别误会,这可不是免费的义务。”李澳兹说:“你的女儿出现了星渊的诅咒症状,说明她的血脉最接近那位祖先。毫无疑问,她的孩子会是个极为优秀的战士。”
“你他妈想要我孙子!!!”
“放心,我对手下人可好了,养猪场的猪都没有这么惬意。”
李澳兹耸耸肩:
“再不济,我也算是个叙事级文明的公民,叙事级文明的教育水平和生活环境,应该比这儿强吧?”
他指了指这栋摇摇欲坠的板楼。
尼基塔无言以对。
李澳兹抬起手,手背亮起黄色的光纹,以及类瓷质的肌肤。向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艾莱依灵族身份,让尼基塔的心更加动摇。
“你的孙子对我有用,放心,我不会搞什么洗脑教育,假期和薪水管够,你想啥时候见都没问题。”
李澳兹见对方心动,干脆说道:
“再不济,雷德·金的祭司应该就在这附近,要不要咱俩去找那位主神做个契约公证?好歹人家是管资本契约的神只,比法律可信。”
【[魅力]检定通过,尼基塔相信了你的说辞。】
“不,我可不想跟韦拉齐的人打交道了。”
尼基塔摇摇头,对李澳兹说道:
“我的女婿叫朱利安,是个金发蓝眼的半精灵,个子高高的,人很精明。”
“还有别的情报吗?”李澳兹明知故问。
“朱利安有个表亲叫雅各布,在韦拉齐工业区,我去了几次没有找到他,你要是哪天注意到,问问他有没有最近接触过吧。”
尼基塔说完,抬起终端,把资料面对面快传给李澳兹:
“这是卡尔梅茨·盾徽一家的谱系,他有三个子嗣,跟外界的‘两儿一女’说法不一样,他的孩子常年容易遭受刺杀,所以会经常跟助手的儿子一起出门,混淆视听,真实情况是: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我先说好,事情不好办。”
“大女儿叫弗洛娃·盾徽,她今年六岁,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稍微有点动静就会哭。你动手时候得注意安抚她的情绪,最好把她的机器人保姆一起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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