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极见父亲张维贤发笑,他狐疑道:“父亲,这朱纯臣有要挟之言,在父亲看来,仅仅是求助的意思吗?”
这封信张之极看过,故此,对朱纯臣求人的态度极为不满。
求人不说好话也罢了,竟然露出要挟的不敬语言,那个傻子愿意帮助这种人?
在张之极看来,这种人就是将来恩将仇报的卑鄙小人。
不管他现在多大的身份,这种人是个滚刀肉,最好不要打交道。
更不要帮助这种人,最好上前踩一脚,踩死这种卑鄙之人。
张维贤微微一笑,摇头道:“我只笑朱应槐的后代也有今天。”说完,张维贤想到什么似的,他长叹一声道:“可惜朱鼎臣无子,让朱应槐这一系袭了成国公之位,将来,成国公要败在衰落在朱应槐这一脉手中了。真是可惜了!”说完,张维贤沉默下来,脸色全是惆怅之色,同时,整个人也陷入回忆之中。
一旁的张之极知晓父亲正在回忆往事,他静静等待着。
过了许久时间,张维贤仍然没有从往事回忆之中回神过来。
张之极正要开口劝说,蓦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音。
紧接着便是保定侯梁世勋等人大嗓门声音,“老夫知晓国公爷正在书房,尔等不要阻拦。不要阻拦!”
外面喧哗声音极大,特别是梁世勋的喊声震耳欲聋,声音传出老远。
张之极皱眉,他正要移步去外面看看怎么回事。
“我儿,去开门!让这些人都进来。”英国公张维贤淡淡的声音传来。
“是!父亲!”张之极点点头,便迈步走到书房门口打开门了。
外面的人见到张之极,顿时都安静下来了。
张家家丁等一众人在大管家带领下都退到了张之极背后,一脸不善的盯着这些闯入者。
保定侯梁世勋上前,朝张之极问道:“贤侄,你父亲可在里面?”
张之极点点头,面无表情道:“父亲大人请各位入内,这里是内院,请安静。”
“是!是!”梁世勋等人长长出了一口气,都急忙答应下来了。
张之极便闪到一旁,请众人入内。
众人一拱手,谢过张之极朝书房走来。
这些人比前不久客厅的人多了几乎一倍,他们本来都集合在在英国公府邸附近一家酒楼候着等消息,等听完派进张家府邸长子或次子的禀告,都顾不得隐瞒什么,全都跑过来求见英国公了。
天子要把他们交给锦衣卫处置,这分明是要他们的命啊!
他们焉能答应?焉能束手待毙吗?
故此,无奈之下都准备找英国公张维贤讨主意。
梁世勋,薛凤翔,还有定西伯的长子唐翰辅,由于定西伯唐通已经被打入诏狱,故此,他的长子代表他过来。
这些人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特别是,保定侯梁世勋与定西伯唐通,两家联姻,可谓是一荣皆荣,一休皆休。
所以,京营整顿,定西伯唐通敢带头挑事,是因为背后有保定侯梁世勋这一层关系。
剩下的都是京营代表,其中,李参将,王游击,和阎游击三人的儿子最为醒目,因为,这三人痛哭流涕,脸面悲痛异常。
众人进屋,在梁世勋,薛凤翔带领下,都施大礼见过张维贤。
英国公张维贤急忙站起来扶起梁世勋,薛凤翔两人,他心底十分感叹。
不久前,两人与自己一样伺候天子,见面没有必要行如此大礼。
如今,两人将要成为阶下囚,一副恭敬巴结小心之色洋溢脸上。
真是世事难料啊!
张维贤心底感叹不已!
“两位无需大礼,无需大礼!”张维贤扶起两人,连声道。
保定侯梁世勋,薛凤翔两人脸上有一丝羞愧,不过,渐渐被着急之色取代。
保定侯梁世勋率先开口道:“国公爷,只有你能就我等了!还请国公爷不吝施手相助,我等感激不尽。”说完,梁世勋深深一礼。
如今,现在他或许有机会面见英国公张维贤求情,等他进入锦衣卫诏狱,恐怕任何人一面都难见到了。
那时候可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一旁的薛凤翔也是一样深深一礼,一脸的恳求之色。
他本来是亳州武勋一系,走的是成国公等武勋的路子,如今,成国公被天子喝令禁足,他这一圈子乱了,他自然失去一大助力。
故此,薛凤翔心底最为担心害怕。
张维贤笑着安慰两人道:“天子心怀慈悲。不会过于苛求!两位稍安勿躁。”说完,张维贤朝两人身后一众人摆手,笑着虚扶道:“都起来!都起来!都不要紧张!站起来说话。”
见张维贤样子和蔼,大家都渐渐平静下来,都站了起来,立在两旁。
张维贤环视众人一圈,随后,目光落在兵部右侍郎李逢节身上了,他皱眉道:“李大人,你怎么也跟来了?”
李逢节是文官,自然不同于梁世勋这些人,张维贤见到此人,自然深感意外。
此时,李逢节有苦难言,他结结巴巴道:“国公爷,臣也是哀求国公爷施手搭救下官啊!”
张维贤听了皱眉,他不冷不热道:“你的事情,老夫插不上手。你还是去找你背后的人吧!”说完,张维贤朝门口的长子张之极使眼色,张之极明白,很快,两名张家家丁走了进来,两人直接夹住李逢节,朝外面走去。
李逢节没有想到英国公竟然直接驱赶,他脸色难看,大呼道:“国公爷,国公爷,在下为何被驱赶?国公爷……。”
声音越来越远,一直到渐渐听不到了,张维贤这才站了起来,环视一周后朝众人道:“老夫是看在各位都是武将子弟的份上,才见尔等一面。如果以为任何人都能来找老夫求情,这想法可是大错了。”
“老夫一生,出了天家以外,从没有接受过其他人任何恩惠。当然,以老夫的地位,也不屑其他人这些人情。老夫也没有过多的掺和朝堂事情,故此,从不给乱七八糟的人求情。而今,天子年少,事事召见老夫询问政事,老夫这才无奈为朝堂事情奔波。”
“想必,尔等也明白,尔等事情是何等严重!老夫也知晓尔找老夫是什么心思,不过是想逃过这一劫。”
说到这里,英国公张维贤停了下来,他一脸严肃环视众人,正色道:“现在,老夫只有一个主意,尔等愿意听的就坐着,不愿意听的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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